王浩飛正在車廂內(nèi)巡邏。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供圖
700多公里的路途,從杭州西到武漢,原本4個多小時的高鐵車程,王浩飛卻在車上度過了近12個小時。
王浩飛是杭州乘警支隊民警。2月3日,因強降雪和凍雨天氣,他所在的G3246次列車限速行駛,并兩度臨時停車,于次日早上6點才終于抵達(dá)武漢。回憶這趟旅程,深夜里列車推開積雪,兩側(cè)雪拍打車身的“噼啪”聲,以及車頂受電弓劃過高壓電纜上的冰塊時的“嘩啦”聲,仍清晰回蕩在王浩飛腦海。
G3246是8節(jié)小編組列車,從杭州西站始發(fā),途徑浙江、安徽、湖北三省。當(dāng)日,隨著列車逐漸向西行進,風(fēng)雪漸起,至進入湖北境內(nèi),又出現(xiàn)凍雨天氣,軌道上結(jié)起了冰。列車在軌道上行駛,前方工作人員也在馬不停蹄地清理路面。而一旦收到前方信號提示除冰作業(yè)尚未完成,列車就需在中途臨時停車等候。
從第一節(jié)車廂到最后一節(jié),王浩飛來來回回巡邏了無數(shù)趟。在春運這個特殊的時刻,急切的回家心情,遇上長時間的等待,甚至因此耽誤后續(xù)行程,難免更讓乘客心生焦慮不安的情緒。王浩飛一刻都不敢松懈。
“車什么時候可以開?”“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到武漢?”這些問句,是整趟旅途中王浩飛聽得最多的問題。
晚上11點多,G3246在合肥站迎來一大群乘客。他們因原本買的車次停運或晚點,在車站工作人員的協(xié)調(diào)下,臨時搭上了這趟列車?yán)^續(xù)回家的旅程。王浩飛注意到,這些上車的乘客大多拖家?guī)Э冢掷镞€拎著一兩個行李箱,神情疲憊而焦慮——他們擔(dān)心列車無法臨時補票,中途下車便是他們想到的最壞的結(jié)果。
“大家害怕回不了家。我們就安撫乘客,只要上車,都可以補票,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說起旅途中的這段插曲,王浩飛頗生感觸。等列車駛出合肥站,G3246列車上乘客已有500多名。
穿梭在午夜時分的車廂里,王浩飛只記得,耳邊不斷響起眾人打電話報平安的話語:“坐上車了”“能回來了”……不同地區(qū)的口音交織在這趟列車上。此刻,窗外呼嘯的風(fēng)雪聲,成了歸鄉(xiāng)人心頭最溫暖的慰藉。
而在從安徽金寨站開往湖北麻城北站的途中,G3246作了第一次臨時停車。在王浩飛乘警座位后方的位子上,是一個30出頭的男子獨自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其中1歲多的小兒子一直哭鬧不止。彼時已是凌晨3點多,折騰了一晚上的乘客們多已睡去。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休息,這位年輕的父親便只好把大孩子留在座位上,自己抱著小兒走至車廂連接處哄睡。
王浩飛上前詢問其是否需要幫助,并告訴這位疲憊的父親,車上有可供換尿布的母嬰室。他點點頭,又繼續(xù)拍著懷里的孩子。窗外是簌簌落下的白雪,凍雨已在車玻璃上結(jié)塊;車廂里是沉沉睡去的乘客,偶爾夾雜著幾聲孩子的哭鬧聲,坐慣了這趟列車的王浩飛,竟也期待起車子早些開動,這樣就有更多家庭可以早日團聚。
整整一夜,王浩飛都不敢在座位上久坐。“凌晨三四點是最困的時候,我怕坐久了就睡過去了。”王浩飛說,為了抵抗困意,自己就站起來加強車廂巡邏。多走動走動,人也精神起來。
清晨6點多,王浩飛和乘客們終于踏上了武漢的站臺。
乘警在風(fēng)雪中執(zhí)勤。 杭州鐵路公安處乘警支隊供圖
記者從鐵路部門了解到,自1月26日至2月4日,春運10天以來,鐵路杭州站累計發(fā)送旅客315.2萬人次,日均發(fā)送旅客31.5萬人次,同比2023年、2019年分別增長62.8%和24.6%,客流增幅超過預(yù)期。
近期,冰雪天氣頻發(fā),晚點對王浩飛來說已成家常便飯。2月3日至5日,杭州乘警支隊擔(dān)當(dāng)?shù)能嚧沃校睃c5小時以上的列車達(dá)20趟次,晚點10小時以上的列車有5趟次。
把噴霧、警棍、手銬掛到武裝腰帶上,將執(zhí)法記錄儀別到肩章上……結(jié)束采訪已是中午時分,很快,王浩飛將踏上前往武漢的列車,這位“風(fēng)雪夜歸人”又迎來新一輪的執(zhí)勤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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