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這是一段距今千年之久的歷史;韻,這是一種耐人尋味的風度。尋覓散落在浙江大地中的宋韻遺跡,撿拾蘊藏在古址文物中的歷史碎片,尋找千年宋韻中的當代價值。
縉云仙都,因黃帝而聞名的仙境,至宋代,這里迎來了怎樣的發(fā)展?記錄這段歷史的是那些摩崖石刻,百余處的摩崖石刻由誰題刻?又具有怎樣的研究價值?好山山麓的獨峰書院為誰而建?又如何在縉云引領出濃厚的尚學氛圍?
“黃帝有熊國君,乃少典國君之次子,號曰有熊氏,又曰縉云氏。”《史記·正義》中有這樣一段記載,也讓軒轅黃帝名號與麗水的一個縣域結(jié)下不解之緣——縉云縣。而縉云縣也因之成為全國唯一以軒轅黃帝名號命名的縣。
“縉云山旁有孤石,屹然干云,高二百丈,三面臨水。”這是南北朝詩人謝靈運寫下的文字。文中所描述的地點,就是位于縉云仙都風景名勝區(qū)的鼎湖峰。孤石干云,山峰挺秀,溪流清駛,人居嵐靄之中,茂林修竹,宛然一幅綺麗的畫卷,相傳軒轅黃帝曾在此置鼎煉丹。
軒轅黃帝是中華民族的人文始祖,是華夏文明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五千多年前,軒轅黃帝率領部族開疆拓土、一統(tǒng)華夏,開啟了璀璨的中華文明。《史記·封禪書》中有“黃帝在仙都鼎湖峰鑄鼎煉丹,觴百神后馭龍飛升”的記載。
秀麗的山川、神奇的傳說,加上山水詩鼻祖的題詠,引得歷代文人墨客慕名而來,他們被仙都的山水風光所吸引,題寫了大量的詩詞歌賦,并留下了一百多處摩崖題記,這些摩崖題記品類眾多、風格迥異,主要分布在鼎湖峰、倪翁洞、小赤壁、鐵城等地,它們宛如鑲嵌在仙都山水泉石中的顆顆明珠,賦山水以靈氣,賦泉石以性情。
人與大山之間最古老的互動方式便是這些篆刻在巖石巨礫和懸崖峭壁上的文字,以山巖作紙,鑿出文字,原本在茫茫山林中不起眼的石壁,就有了靈性。
至宋代,道教受朝廷重視,治平三年(1066),仙都道教中心黃帝祠宇大治宮室,皇帝賜名“玉虛宮”,朝廷曾多次下詔在仙都祈雨,這段厚重的歷史,便被記錄在這峭壁之上。
鼎湖峰北100余米處有一仙水洞,洞中正中偏右壁上方有題記:“紹興乙卯六月二十五日,郭契敷、蔣善昭、趙善詩、楊景/奉詔祈雨仙都,同來洞下。道士樓大度、胡大用預焉。是日既禱祠下,甘雨踵至,合境告足……” 結(jié)合《宋史·高宗本紀》中記載:“紹興五年(1135),六月甲辰,癸丑,以久旱減膳祈禱……”摩崖石刻雖有部分已被歲月腐蝕,卻能與史料記載相互印證,還原南宋的那段風雨歲月,如今,站在仙水洞前,看著那些斑駁的摩崖石刻,仍能清晰感受到當年人們的虔誠和期盼。那些文字不僅是對一段歷史的記錄,更是對一種信仰和文化的傳承。
跨越唐宋元明清和近代歷史,在仙都共有125處摩崖石刻,它們縱然無言,卻訴說著那個遙遠時代的風云變幻和人們的悲歡離合,當山風拂過面頰,仿佛還能聽到那些古老石刻中傳來的低語和嘆息,它們不僅僅是歷史的見證者,更是文化的傳承和藝術(shù)的瑰寶。
與鼎湖峰遙遙相望,便是初陽山,這里也是仙都摩崖石刻最為集中的地方。山東面有一個可容納上百人的天然山洞,“當啟明時,日光先射”,故名旸谷洞。相傳古時有一位倪翁隱居于此,亦名倪翁洞,李陽冰因之寫下“倪翁洞”三字,后來游客以此為題材,留下了眾多的游記詩文。
挨著倪翁洞,有一獨峰書院,這里是縉云“興地脈,煥人文”的教育文化中心。
據(jù)元代《仙都志》記載,朱熹曾兩次到過縉云。淳熙八年(公元1181年),浙東地區(qū)饑荒嚴重,朝廷任命朱熹為浙東茶鹽提舉,主管賑災事務。朱熹到任后,“上請賑糧,下通有無”,深受老百姓的愛戴。次年,朱熹來到縉云。他一邊等候朝廷旨意,一邊欣賞仙都的秀美山水。面對遠道趕來的眾多求學者,他開堂授課,暢談理學,答人所問。淳熙十年(公元1183年)一月,朱熹主管臺州崇道觀,從崇安赴臺州途中,他再次路過縉云并講學。
朱熹來仙都游歷講學之后,他的學生陳伯明于南宋嘉定元年(公元1208年),在鼎湖峰附近建了一座讀書堂。宋寶慶三年(公元1228年)在青田進士葉嗣昌提議下,人們在鼎湖峰對面的伏虎巖下創(chuàng)建禮殿,作為理學講習之所。宋咸淳三年(公元1267年),縉云進士戶部尚書潛說友撥款擴建,并取名為“獨峰書院”。作為“宋元八大書院”之一,獨峰書院使得縉云尚文、好學之風代代相傳。
崇文尚教的文風在這片土地上不斷延續(xù),自然風光與人文史跡在這片土地上相互交融。如詩如畫的山水風光是仙都的精華,引得古往今來 無數(shù)文人墨客在此駐足。九曲練溪、十里畫廊,宛若一支靈氣飄逸的畫筆,勾勒出迷人的景致,國風與儒意的交織讓這片土地更加厚重而深邃,也讓游人的心靈得以在這里找到歸宿與寧靜。
來源:浙江新聞頻道 | 撰稿:辛文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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